贾宝玉

时间:2016-10-26 10:19:24 作者:azg168 祥安阁风水网

  贾宝玉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主要的人物,别号怡红公子、绛洞花主、富贵闲人。其中贾宝玉还是一个又奇又俗的人物,而贾宝玉的经历,正像霜花一样,在人们不经意间,荣华一时,转瞬即逝。那么你想更加深入的了解着我贾宝玉吗?

贾宝玉——红楼梦主要人物、为爱痴狂的红楼男儿

贾宝玉——红楼梦主要人物、为爱痴狂的红楼男儿

  贾宝玉和林黛玉有没有发生性关系

  看到上面这样的题目,也许会有人耻笑我不懂红楼,玷污了宝玉和黛玉的纯洁爱情,可弗洛伊德说过一切行动的基础都是性欲引起的,我想,爱情则更是如此了。孟老夫子不是也说过,“人者,食色性也”吗?所以,讨论这一话题并不为过。

  《红楼梦》作为一部伟大的古典名著,深受《金瓶梅》之影响,性爱描写自然也是其中组成部分之一,只不过它比起《金瓶梅》粗俗露骨的性描写来说,肯定要含蓄收敛许多。贾宝玉和林黛玉作为真情相爱的一对少男少女,他们经常吃一处吃,睡一处睡,不可能一点性的冲动,性的举动都没有,那样也不符合人之常理。只不过书中写到别人的性行为都是明写,而写到贾宝玉和林黛玉这方面内容的都是暗写,我们不妨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共同探讨这一问题:

  一、林黛玉为何不听王夫人劝告和贾宝玉交往甚密?

  我们先看看第三回,林黛玉刚进贾府后,王夫人见到林黛玉的第一件事,就是劝她不要和贾宝玉来往。王夫人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林黛玉的母亲生前也对黛玉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内帏厮混,不就是说贾宝玉经常在女子闺房内和小姐丫环鬼混吗?而且,当时林黛玉满口答应了王夫人的要求不去答理贾宝玉,可后来,林黛玉很快就把王夫人的话和母亲在世时的嘱托抛到了九霄云外,来到贾府不久,就和贾宝玉打得火热,成了最好的朋友,还慢慢的深深爱上了他。

  贾宝玉的“混世魔王”形象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个流氓小混混儿,林黛玉偏偏爱上了他。用今天我们常说的一句话来讲就是:“小伙子不坏,大姑娘不爱”,看来,这句流行语也许就是打《红楼梦》那里来的。

  贾宝玉果然“坏”的可以,他经常吃丫环嘴上的胭脂口红,受警幻仙姑指引和秦可卿干了梦中的云雨之事,继而又把自己的贴身大丫头袭人给奸污了,即书中所言的“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林黛玉喜欢这样的男人,可见林黛玉初到贾府就有了朦胧的性意识,她懂得越坏的男人也许越有魅力。

  二、贾宝玉为何用黄色读物勾引林黛玉?

  第二十三回,贾宝玉在沁芳闸桥边的桃花树下实施了对林黛玉的一次比较明显的勾引,用今天的话讲有点性****扰的嫌疑。那就是贾宝玉拿出来一本当时的黄色读物《西厢记》给黛玉看,《西厢记》在那个年代是属于查封的禁书,里面充斥着不少色情描写,就相当于今天的黄色手抄本小说《少女之心》。林黛玉是个情窦初开的美丽少女,自然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她马上把花具且都放下,接书来瞧,从头看去,越看越爱看,可以说是看得津津有味,不到一顿饭工夫,将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觉词藻警人,余香满口。虽看完了书,却只管出神,心内还默默记诵。宝玉一脸坏笑的问道:“妹妹,你说好不好?”林黛玉笑着说:“果然有趣。”这时候,宝玉进一步挑逗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林黛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通红,登时直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两只似睁非睁的眼,微腮带怒,薄面含嗔,指宝玉道:“你这该死的胡说!好好的把这淫词艳曲弄了来,还学了这些混话来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母去。”说到“欺负”两个字上,早又把眼睛圈儿红了,转身就走。

  其实,林黛玉动气是装出来的,当宝玉拦住她说道:“好妹妹,千万饶我这一遭,原是我说错了。若有心欺负你,明儿我掉在池子里,,教个癞头鼋吞了去,变个大忘八,等你明儿做了‘一品夫人’病老归西的时候,我往你坟上替你驮一辈子的碑去。”说的林黛玉马上嗤的一声笑了。林妹妹看似生气,实则内心欢喜。二人共读西厢这段精彩描述,细致的写出了这对青年男女被书中****描写所撩拨起的朦胧的性意识。

  三、黛玉的奶娘和两个婆子惊扰了宝玉和黛玉的美事?

  贾宝玉和林黛玉最有可能进一步发展关系甚至发生那种事情的章节是在第二十六回。有一日,贾宝玉刚刚送走了贾芸,然后懒洋洋地走出怡红院,来到潇湘馆,他信步走入,只见湘帘垂地,悄无人声。走至窗前,觉得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宝玉便将脸贴在纱窗上往里窥探,这时耳内忽听得一声细细的长叹:“‘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宝玉听了,不觉心内痒将起来,再看时,只见黛玉在床上伸懒腰。宝玉在窗外笑道:“为什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面说,一面掀帘子进来了。

  书中接着写道:林黛玉自觉忘情,马上红了脸,拿袖子遮了脸,翻身向里假装睡着了。宝玉一看屋内没人,便悄悄走到床边要搬林妹妹的身子。只见黛玉的奶娘和两个婆子却从后面跟了进来说:“妹妹睡觉呢,等醒了再请来。”刚说着,黛玉便翻身坐了起来,笑道。“谁睡觉呢。”那两三个婆子见黛玉起来,便笑道:“我们只当姑娘睡着了。”说着,便叫紫鹃说:“姑娘醒了,进来伺侯。”一面说,一面都去了。

  书中继续写道,黛玉坐在床上,一面抬手整理鬓发,一面笑向宝玉道:“人家睡觉,你进来作什么?”宝玉见他星眼微饧,香腮带赤,不觉神魂早荡,一歪身坐在椅子上,笑道:“你才说什么?”黛玉道:“我没说什么。”宝玉笑道:“给你个榧子吃!我都听见了。”

  这一段描写,其实就是写林黛玉在自己闺房内似睡非睡的想着心事,不由得脱口说出了《西厢记》中崔莺莺思念张生的一句唱词,说明林黛玉在苦苦思念宝玉已到了失态的程度。宝玉进来,她装作不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贾宝玉一见屋内没人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要搬动黛玉的身子。他这是要干什么?奶妈和婆子的突然闯入,使得宝玉的进一步行动没有了下文。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假如奶妈和婆子包括后来的紫鹃她们都没有进来,林黛玉的闺房里会发生什么情形?前面提到过,林黛玉的母亲生前曾提醒她,这个宝玉“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那么,林黛玉明明知道这个宝哥哥最喜欢钻进女子闺房内去鬼混,怎么自己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却还假装睡觉呢?我想,这只能说明春情勃发的林黛玉已经在期待她的宝哥哥对她有所亲昵的行动。

  从贾宝玉方面来说,当他从窗外听到林妹妹的那句软绵绵情话,也早已心摇魂荡了,他轻轻走过来要搬动林妹妹的身子,极有可能借着林妹妹刚才情话的挑逗而作出大胆的举动,倘若黛玉半推半就依了宝玉,就完全有可能发生宝玉和袭人之间曾发生的那件事情。其实,这并非妄加猜测,我们从奶妈和婆子进来又离开后宝玉的表现便能分析出这一点。书中写道:黛玉坐在床上,一面抬手整理鬓发,一面笑向宝玉道:“人家睡觉,你进来作什么?”宝玉见林妹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不觉神魂早荡,一歪身坐在椅子上,笑着说:“你才说什么?”黛玉害羞的不承认刚才自己说过什么。宝玉就犯坏地说:“给你个榧子吃!我都听见了。”

  这里“给你个榧子吃”是什么意思?按照书中注解的解释说:榧子,就是大拇指和中指之间摩擦出响声,是一种轻佻的挑逗。那么,照现在的意思,就是宝玉给黛玉打了个响指。按现在的观点来说,一个小伙子给一个姑娘打响指,那绝对是一个下流的挑逗动作。

  那么,我们不难看出,贾宝玉确实本打算对黛玉有进一步的非礼行为,被奶妈和婆子惊扰后,他十分扫兴的歪坐在椅子上,“神魂早荡”的对林妹妹打着响指来挑逗。读者如果细心去读的话,这一回写有贾宝玉和林黛玉有性意识和疑似性行为的内容是非常明显的。

  四、为什么贾宝玉敢摸林妹妹而不敢摸宝姐姐?

  《红楼梦》第二十八回曾写道,贾宝玉刚刚被林黛玉抢白了一顿,说“我很知道你心里有妹妹,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于是,宝玉就被林黛玉缠绵住了,心心念念只记挂着林黛玉,宝玉后来看到宝钗时就笑问道:“宝姐姐,我瞧瞧你的红麝串子?”可巧宝钗左腕上笼着一串,见宝玉问她,就只好把红麝串子往下褪。宝钗生的肌肤丰泽,好不容易才褪了下来。宝玉在旁看着雪白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他身上。”

  这一段描写很值得回味,许多读者只是通过这些描写注意到了宝钗生的比较丰满,而却没注意到这里还透露了一个鲜人为知的秘密,为什么贾宝玉说“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这不是透露了林妹妹的身上宝玉可以随便摸的秘密吗?况且宝玉的这一心理活动正处于看见女人雪白的膀子所产生的性意识当中,这就更能说明宝玉和林妹妹之间已经亲昵到可以随便摸的程度了。一对热恋中的男女随便抚摸将意味着什么?难道还不能说明贾宝玉对林黛玉有过性的举动吗?

  五、林黛玉为什么不吃袭人的醋?

  书中还有一个细节值得留意,那就是林黛玉经常开玩笑叫袭人嫂子,而且显然她也很清楚宝玉和袭人之间的那些龌龊之事,但林妹妹为何经常吃宝钗的醋,甚至还吃过史湘云的醋,而不吃袭人的醋,表现得很大度呢?对这样的现象应作何解释呢?

  许多人认为,林黛玉受到封建社会等级观念的影响,认为袭人出身不好,地位卑贱,最多也只能做二房,做小妾,对于林黛玉的地位构不成威胁,所以她不会吃醋。但薛宝钗不同,她出身名门,知识程度和林不相上下,又知道怎样为人,言下之意,林黛玉只会在意可能会威胁到她与宝玉喜结良缘坐正妻的人,所以她主要是吃薛宝钗的醋。这种观点乍一看,似有道理,但细细想来,这一结论根本站不住脚。

  试想一下,一个地位高贵的女子在成婚之前,自己的未婚夫却和一位地位卑微的女子搞上了,而且还先于自己和这个下贱女人上了床,这个高贵女子不但吃醋,还以那个女子地位低下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来宽慰自己,这是怎样一个逻辑?这怎么可能呢?我觉得除非这个高贵女子是个缺心眼儿。所以,我觉得,林黛玉如果得知宝玉和袭人已经干了那种龌龊之事,本应更加气愤甚至吃更多的醋,才更符合一个人的正常心理反应。

  林黛玉之所以不吃袭人的醋,极有可能是林黛玉和贾宝玉也曾尝试过作那种云雨之事,只不过没有做成功罢了。没有做成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出在林黛玉的身体上,她有可能患有影响男女性生活的妇女病,使得她与宝玉无法完成和谐的性生活。正是黛玉这方面的缺陷,才致使她对宝玉与袭人之间的床第偷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达到赢取宝玉欢心的目的。否则,她自己没那个能力,还不允许自己心爱的人另找其它途径去泄欲,显然是说不过去。

  林黛玉有可能患有妇科疾病的说法,我们可以从黛玉经常吃的药中找到佐证。林黛玉服用最多的一种药就是人参养荣丸,这种药有益气补血之功效,对肺病有一定的疗效,但更多的功效则是专治妇女的月经不调、白带过多、宫漏血崩等,对妇女宫外孕也有一定的辅助治疗功效。人参养荣丸是气血双补及医治妇女病的著名方剂,始自于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几百年来一直为医家广泛应用,本方组成共有十四味药:黄芪、肉桂、当归、白芍、熟地、人参、白术、茯苓、甘草、五味子、远志、陈皮、姜、大枣等,此方是由十全大补汤衍化而来。林黛玉长服用中药,进一步证实了她患有妇科疾病的可能性。

  不过,多年以来,研究者认为林黛玉得的是痨病,也就是肺结核,但众所周知的是肺结核是个传染性很强的疾病,是很遭人讨厌的疾病,贾府为什么从来没有对林黛玉进行过隔离?她为什么也没有传染给任何人?所以,痨病之说不足为证。

  六、林黛玉临终前为什么要强调自己身子是干净的?

  读过红楼的人对高鹗版的黛玉之死印象很深刻,特别是广大读者对林黛玉临终前所呼唤出的“宝玉,宝玉,你好……”记忆犹新,许多人还对这句未说完的话作出了种种猜测。可是,我发现大部分读者对林黛玉在此之前对紫鹃说过的另一句话,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

  宝玉与宝钗成亲的那一日,黛玉已多次昏迷过去,当时李纨和紫鹃守候在她身边哭得死去活来,后来,黛玉回光返照似的缓了过来李纨便暂时离开了。这时林黛玉睁开眼一看,只有紫鹃和奶妈并几个小丫头在那里,便一手攥了紫鹃的手,使着劲说道:“我是不中用的人了。你伏侍我几年,我原指望咱们两个总在一处。不想我……。”说着,黛玉喘着气,闭了一会儿眼攥着紫鹃的手接着说道:“妹妹,我这里并没亲人。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好歹叫他们送我回去。”

  每次读到这里,总有一个问题萦绕于我的脑海:林黛玉临死前为什么要向紫鹃反复强调自己的身子是干净的?她这是要证明什么?紫鹃是林黛玉最亲近的丫头,她身子干净不干净难道紫鹃会不清楚?这恐怕就有疑问了:会不会贾府上下曾传言认为林妹妹与贾宝玉有过肌肤之亲了,以至于让林妹妹临终前首先想到要澄清事实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根据上一节所讨论的林黛玉的病症问题,我个人认为,贾宝玉和林黛玉曾试图发生性关系,只是由于林黛玉的身体过于虚弱,或者就如前面所猜测的她患有不适合同房的妇女病,使得她和贾宝玉的性关系最终并未完成。所以,为了澄清事实,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才在临终前艰难的忍着病痛来表白自己身子是干净的,否则,林黛玉的这句话就很难费解了。只有解释通了这句话,我们也就对后面黛玉接下来所说的:“宝玉,宝玉,你好……”能更容易地理解了,那意思一定是“你好狠心”,或者是”你好绝情“之类的话了。

  因此,从以上几点分析来看,贾宝玉对林黛玉曾有过性行为的说法,绝对不是哗众取宠的歪理谬言。

  贾宝玉为什么不喜欢读书?

  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只说宝玉抓周,净抓些脂粉钗环之类,长了十来岁,淘气异常,爱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等等。到了第三回,黛玉初来贾府,听王夫人说起有个“孽根祸胎,混世魔王”时,想起“素闻母亲说过,有个内侄乃衔玉而生,顽劣异常,不喜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这才加上了一条:“不喜读书”。

  究竟宝玉为什么不喜读书?怎样不喜读书?不喜读什么书?不喜到什么程度呢?

  同在第三回,马上就是宝玉第一次与黛玉相见,要给黛玉取一个表字:颦颦。探春在旁,问道:“何处出典?”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妹妹眉尖若蹙,取这个字岂不美?”探春笑道:“只怕又是杜撰!”宝玉笑道:“除了‘四书’,杜撰的也太多呢。”看了这一节,人们更有疑问:这像是个不喜读书的孩子说的话么?他把“四书”同其他的书分开,又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几天,第五回里,宝玉随贾母等在宁府家宴赏梅,饭后宝玉要睡中觉。秦可卿引他来到一间房子。

  “宝玉抬头看见是一幅画挂在上面,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图》也,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副对联,写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移到秦可卿的卧室,“刚至房中,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墙上挂的是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两旁是秦太虚写的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宝玉这才含笑连声说:“这里好!这里好!”

  这是一个极富表现力的细节,不用宝玉发什么大议论,更不用作者作什么抽象的解释和分析,一下子就把宝玉憎恶什么喜欢什么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来。《燃藜图》是劝人“勤学”的,已经使宝玉心中有些不快,但似乎还可以勉强容忍。及至看清那副对联,宝玉才认为这里不可一刻居,连呼“快出去”。这就已经说明:宝玉不愿勤学,不爱读书,实在有着特定的内容;就是说,他不愿做的是以“洞明世事”为动力为内容为目的的学问,他不爱读的是以“练达人情”为源泉为题材为主题的文章。这种“学问文章”,通常被认为“男儿事业”,而从宝玉看来,正是“泥做的骨肉”的“须眉浊物”的勾当。对比之下,唐伯虎的画,秦太虚的对联,还有那一股细细的甜香,全是女性的形象、意境和情调,宝玉当然要连赞“这里好”了。

  接着第八回,回目是“贾宝玉奇缘识金锁 薛宝钗巧合认通灵”,主要事件是宝玉去看宝钗,互看金锁和通灵宝玉,然后黛玉也来了,薛姨妈留了他们吃酒。而在这个情节的进行中,宝玉不爱读书的问题,附带地得到进一步展开。

  先是宝玉要去梨香院看宝钗,“若从上房后角门过去,恐怕遇见别事缠绕,又怕遇见他父亲,更为不妥,宁可绕个远儿”。他从穿堂向东北边绕过厅后而去,遇见两个清客相公,说是要往贾政那里去,但又笑着说:“老爷在梦坡斋小书房里歇中觉呢,不妨事的。”说的宝玉也笑了。这都是突出地表现宝玉最怕见父亲,能避开就避开,连门下的清客相公都知道他这种心理。等到薛姨妈留他们吃酒,宝玉吃过三杯,“正在个心甜意洽之时”,李嬷嬷拦阻他不要再喝,他不肯停止,李嬷嬷便吓唬他道:“你可仔细今儿老爷在家,提防着问你的书!”“宝玉听了此话,便心中大不悦,慢慢的放下酒,垂了头。”薛姨妈连忙劝慰:“别怕,别怕,我的儿!来到这里,没好的给你吃,别把这点子东西吓的存在心里,倒叫我不安。”

  这也是一个极富表现力的细节。它表明宝玉怕父亲到了何等的程度,也表明怕的内容就是他不喜读的书,父亲偏要他读,而且常常会考问他,父子矛盾的焦点,现在姑且可以说,就在读不读书,就在于读不读某一种书。

  同在第八回里面,也进一步表现了宝玉并非真是什么书也不读,什么学问也没有,什么文化修养也不具备的。

  就在吃酒时,宝玉说从来爱吃冷酒,引起薛姨妈和宝钗母女二人一致反对。宝钗嘲笑道:“宝兄弟!亏你每日家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要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要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拿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

  可见宝玉平日在人们心目中,有一个“杂学旁收”的印象,也就是说,在所谓“正经学问”之外,他倒是勤于其他学问,知识面比较广的。又,宝玉在去梨香院的路上,遇着两个清客相公之后,又遇着了七个管事的头目。他们向宝玉讨斗方儿,说是曾在好几处看见宝玉写的斗方儿,“都称赞的了不得”。宝玉笑道:“不值什么,你们说给我的小幺儿们就是了。”宝玉从梨香院回房以后,又让黛玉看他早起写的“绛芸轩”三个大字,哪一个好?黛玉笑道:“个个都好。怎么写的这样好!明儿也替我写个匾。”可见宝玉在书法方面也很下功夫,常写斗方儿之类,写了都给小幺儿们掌管。管事头目转述的称赞的话,容或免不了“捧哥儿”的成分,但黛玉却是不会胡乱恭维人的。

  如果说,第八回关于宝玉喜不喜读书的问题还是附带涉及,那么,接着第九回宝玉上学,便主要是写这个问题。宝玉是主动要到家塾上学的,动机却只是为了能和秦钟朝夕相处。到了这天,袭人的临行赠言说:“念书是很好的事,不然就潦倒一辈子了,终久怎样呢?”袭人连字也不识,但是,她说的读书的目的,只是为了“不然就潦倒一辈子了”,正是事情的本质。尊严的老爷贾政,高雅的小姐宝钗,他们坚决要求宝玉读书,也无非就是这个目的。从贾政到袭人,就在这共同的目的下,结成一个坚强的联合战线,同宝玉的不喜读书进行着始终不懈的斗争。书中安排了袭人来做第一个出阵的先锋,实在很有意思。

  但是,为什么目的读书,也就决定了该读什么书,而这却不是袭人说得出来的。于是,书中安排贾政接着出阵。

  当宝玉来见贾政,报告要去上学时,贾政冷笑道:“你要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经。看仔细站腌臜了我这个地,靠腌臜了我这个门!”这是全书中贾政第一次正式出场,也是全书中宝玉第一次见父亲的场面,贾政这几句话是书中他第一次训子的话,凝结着他对宝玉不喜读书的全部憎恶、愤怒和仇恨。众清客从旁解劝,说是“今日世兄一去,二三年就可显身成名的”,等于作了一个注解,说明贾政的目的是与袭人一致的。接着贾政对着宝玉的跟班,痛斥宝玉“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话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然后听说宝玉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即“小雅”部分时,便下命令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是掩耳盗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的: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齐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

  原来贾政心目中,只有“四书”才是“书”,只有把“四书”讲明而且背熟,才是“念书”。在儒家奉为经典的“十三经”当中,《诗经》不是赫然名列第三么?就在“四书”之首的《论语》里面,孔子不是一再叫儿子“学《诗》”,叫学生“学《诗》”么?为什么宝玉读《诗经》也不算“念书”,只算“虚应故事,掩耳盗铃,哄人而已”呢?很简单,明清科举考试,八股文的题目只出“四书”上的文句,所以只有把“四书”讲明背熟,才能够通过科举考试去猎取功名利禄罢了。为什么读书的目的,就是这样把该读什么书的范围,规定得清清楚楚。于是,贾政和宝玉之间的“父与子”的矛盾,前文表面上的焦点是读书不读书,现在就显露出,实质上是走不走科举考试、功名利禄、显身扬名的道路的矛盾。宝玉正惟其不愿走这条道路,所以他所谓不喜读书,其实只是不喜欢为作八股文而读“四书”。他在其他方面的学识和文采越多,越是被他父亲认为“流言混话”和“精致的淘气”。但是,时代还没有进步到使宝玉能根本否定“四书”的权威,宝玉自己仍然认为“除了《四书》,杜撰的也太多呢”,所以他并不能理直气壮地反对他父亲所要求的“读书”,只能害怕,躲避。

  但这一次宝玉受了父亲一顿训斥,有没有一点悔改之心呢?书中似乎没有直接写这一点,但写了他接着去黛玉处作辞。“彼时黛玉正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说上学去,因笑道:‘好!这一去,可是要蟾宫折桂了!我不能送你了。’宝玉道:‘好妹妹,等我下学再吃晚饭。那胭脂膏子也等我来再制。’唠叨了半日,方抽身去了。黛玉忙又叫住问道:‘你怎么不去辞你宝姐姐来呢?’宝玉笑而不答,一径同秦钟上学去了。”黛玉说的“蟾宫折桂”云云,即使还不到反语讥嘲的程度,至少总是对贾政他们认为最庄严的大事,开一个轻松的玩笑。宝玉的答复,态度更是鲜明,等于说:什么“蟾宫折桂”才不是我关心的哩,我关心的只是你要等我一起吃晚饭,等我一起制胭脂膏子。他特地来辞黛玉,而在黛玉问起何以不去辞宝钗以后仍不去辞宝钗,这也是鲜明的态度。如果贾政听到宝玉这两句话,想想他那一番训斥竟得到这个效果,想想宝玉竟是带着念念不忘同女孩子一起制胭脂膏子的心思去上学,恐怕真会气昏过去。

  贾政要求宝玉走科第功名之路,是坚决的;宝玉拒绝走这条路,也是坚决的。贾政的坚决性,表现在他的动辄“断喝一声”,直到拿起大竹板乱打。而宝玉的坚决性,并不表现在针锋相对,据理力争,慷慨陈词,晓以新义;而是表现在当时毫无反抗,战战兢兢,事后我行我素,屡教不悛。这当然是宝玉的时代、身份和性格所决定的。

  除了上举的例子,还有另一个例子是第二十三回,贾政偶然听到袭人的名字,怒问“是谁起这样刁钻名字”。宝玉承认:“因素日读诗,曾记古人有句诗云:‘花气袭人知昼暖’,因这丫头姓花,便随意起的。”王夫人忙向宝玉说道:“你回去改了罢。——老爷也不用为这小事生气。”贾政道:“其实也无妨碍,不用改。只可见宝玉不务正,专在这些浓词艳诗上做工夫。”说毕,断喝了一声:“作孽的畜生!还不出去!”这又是一个训子的镜头。接着就写宝玉搬进大观园住,不久做了四首《四时即事诗》,全是些“风流妖艳之句”,流传出去,被写在扇头壁上,吟哦赏赞,“因此上竟有人来寻诗觅字,倩画求题,这宝玉一发得意了,每日家做这些外务”。又接着,更偷看起《西厢记》之类的书来。上述前后两个镜头的组接更有意思。“花气袭人知骤(原句作骤,不作昼。)暖”是陆放翁句,放翁诗而被评为“浓词艳诗”,真是破天荒的奇闻。不料那个“作孽的畜生”恭聆庭训之后,索性大做起“风流妖艳之句”,大读起真正的“浓词艳诗”,贾政在这一回合又是一败涂地。

  宝玉为什么不喜读书,怎样不喜读书,不喜读什么书,不喜到什么程度的问题,如果由作者作抽象的分析,或是让宝玉自己发一通大议论,也许不用很多话,但在文字上是无力的。《红楼梦》却完全通过具体的艺术形象,有说服力地把这一切都表现得清清楚楚,这是现实主义的卓越的能力。(风水www.azg168.cn)

  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关系

  一:恋人关系

  从家庭关系上,二人是兄妹。姑表兄妹。宝玉的父亲是黛玉的舅父,黛玉的母亲是宝玉的姑母。这就是说,首先,父母辈是兄妹,才决定着宝玉、黛玉的兄妹关系。正是这种牢固的血缘亲属关系,才使得宝玉、黛玉具有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亲密关系。正是这种亲密关系在传统的姻亲习惯作用下,具有由默契转变为婚姻的契约的可行性。因此,那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少男少女,自古至今,历来被视之为恋人关系。确切的说,是非明朗化的婚姻前奏曲,如果中途不发生重大变故,到了时间节点,履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程序,举行婚姻大典、步入婚姻的殿堂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那时,说奉父母之命成婚,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没有这种宗法意义上的认可,就是苟合。无论爱情有多么的纯洁,当事人都要背上这种枷锁。

  在此,有一个关键点:毕竟没有确定什么关系,即:定亲。并由一种形式认证下来。所以,定情,还只是当事人个人之间的意愿,没有家庭的认定,就只能是当事人个人意愿的事情。宝玉和黛玉之间始终处在相互探索对方心事的阶段,没有进入到具有实质性的程序中去。是一种兄妹之爱与恋人之爱相混合的关系。

  这种关系,更难割舍,即使分离,也会牵挂一生。

  二:不是恋人关系

  宝玉和黛玉之间为什么会出现相互探索对方心事的情景呢?

  这是由来已久的一幕了,几乎在生活中永远重复这个画面,能够把这个既熟悉不过,又常出常新的场景,演示到了极致,这就是经典的魅力了。从整个事件的表面文章看来,似乎永远是当事人自身的事情,其实不然,在这个故事的背后,大有隐情。正如风云的变幻,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谁向那个地方渗透着什么思想?谁又在向这个地方传输着什么意识形态?

  林黛玉啐道:“我难道为叫你疏他?我成了个什么人了呢!我为的是我的心。”宝玉道:“我也为的是我的心。难道你就知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庚辰双行夹批:此二语不独观者不解,料作者亦未必解;不但作者未必解,想石头亦不解;不过述宝、林二人之语耳。石头既未必解,宝、林此刻更自己亦不解,皆随口说出耳。若观者必欲要解,须揣自身是宝、林之流,则洞然可解;若自料不是宝、林之流,则不必求解矣。万不可记此二句不解,错谤宝、林及石头、作者等人。】林黛玉听了,低头一语不发,半日说道:“你只怨人行动嗔怪了你,你再不知道你自己怄人难受。就拿今日天气比,分明今儿冷的这样,你怎么倒反把个青肷披风脱了呢?”【庚辰双行夹批:真正奇绝妙文,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此等奇妙,非口中笔下可形容出者。】(第二十二回)

  看来两个人原本是一个心,但都多生了枝叶,反弄成两个心了。那宝玉心中又想着:“我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你随意,我便立刻因你死了也情愿。你知也罢,不知也罢,只由我的心,可见你方和我近,不和我远。”那林黛玉心里又想着:“你只管你,你好我自好,你何必为我需自失。殊不知你失我自失。可见是你不叫我近你,有意叫我远你了。”如此看来,却都是求近之心,反弄成疏远之。如此之话,皆他二人素习所存私心,也难备述。

  如今只述他们外面的形容。那宝玉又听见他说“好姻缘”三个字,越发逆了己意,心里干噎,口里说不出话来,便赌气向颈上抓下通灵宝玉,咬牙恨命往地下一摔,道:“什么捞什骨子,我砸了你完事!”偏生那玉坚硬非常,摔了一下,竟文风没动。宝玉见没摔碎,便回身找东西来砸。林黛玉见他如此,早已哭起来,说道:“何苦来,你摔砸那哑吧物件。有砸他的,不如来砸我。”二人闹着,紫鹃雪雁等忙来解劝。后来见宝玉下死力砸玉,忙上来夺,又夺不下来,见比往日闹的大了,少不得去叫袭人。袭人忙赶了来,才夺了下来。宝玉冷笑道:“我砸我的东西,与你们什么相干!”

  过了一日,至初三日,乃是薛蟠生日,家里摆酒唱戏,来请贾府诸人。宝玉因得罪了林黛玉,二人总未见面,心中正自后悔,无精打采的,那里还有心肠去看戏,因而推病不去。林黛玉不过前日中了些暑溽之气,本无甚大病,听见他不去,心里想:“他是好吃酒看戏的,今日反不去,自然是因为昨儿气着了。再不然,他见我不去,他也没心肠去。只是昨儿千不该万不该剪了那玉上的穗子。管定他再不带了,还得我穿了他才带。”因而心中十分后悔。

  那贾母见他两个都生了气,只说趁今儿那边看戏,他两个见了也就完了,不想又都不去。老人家急的抱怨说:“我这老冤家是那世里的孽障,偏生遇见了这么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真是俗语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几时我闭了这眼,断了这口气,凭着这两个冤家闹上天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偏又不咽这口气。”自己抱怨着也哭了。这话传入宝林二人耳内。原来他二人竟是从未听见过“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这句俗语,如今忽然得了这句话,好似参禅的一般,都低头细嚼此话的滋味,都不觉潸然泣下。虽不曾会面,然一个在潇湘馆临风洒泪,一个在怡红院对月长吁,却不是人居两地,情发一心!(第二十九回)

  这是具有典型意义的两节二玉互相探索心事的场景,当事人双方真可谓都想把心掏出来给对方。即使如此,双方仍不能确定对方是何打算,这又是为什么?

  二玉的关系,原本是两条线相交织于前世今生。一条在甄士隐梦中,一条在贾雨村言里。一个在离恨天,一个在大荒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前世的两条线,相遇在今生,相遇而不相交。外知己而内茫然。彼此目标一致,知音不知心(心事终虚化)。所以,他们永远也不会走到一起去,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心事终虚化。曲名【枉凝眉】正是取此意。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

  春流到夏!

  宁可自己死去,也要对方活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仅仅是儿女情长吗?

  在黛玉是真中假,在宝玉是假中真。这真真假假,需要在禅意中去领悟。

  第二十二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具有至少二层极高的境界。

  一:宝玉的偈语无可云证,是立足境。还未尽善。(黛玉)

  黛玉认为:“无立足境,是方干净。”并有脂批为证:【庚辰双行夹批:拍案叫绝!此又深一层也。亦如谚云:“去年贫,只立锥;今年贫,锥也无。”其理一也。】

  (这是我引用原文的用心)

  而在宝钗看来“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并引经据典做出了举证:宝钗道:“实在这方悟彻。当日南宗六祖惠能,【庚辰眉批:用得妥当之极!】初寻师至韶州,闻五祖弘忍在黄梅,他便充役火头僧。五祖欲求法嗣,令徒弟诸僧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说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彼时惠能在厨房碓米,听了这偈,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尘埃?‘五祖便将衣钵传他。

  这就是说,关于宝玉“女儿清净”的主题,是在黛玉、宝钗的帮助下,才得以证明。

  二: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破山中贼易,是剿灭他人。破心中贼难,是针对自己。当自己也将向贼的方向走去时,谁来破我?这就是秦可卿所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治家格言,也是她的心病。也与我在评三国时对曹操的评论相系,曹操讨贼把自己讨成了贼,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历史的沉珂?谁来医治?惟石头记在关注这个历史的顽疾。正如“通灵宝玉”的功效,(请参见通灵宝玉上的镌文)可卿之病莫非如此。

  纵有英雄始,难免枭雄终。何止是曹操一人的宿命,他不过是一典型代表人物而已。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在这条灰色的地带栽倒?晚节难保,成为人生的悲哀。

  从安天下,到谋天下。从利天下到肥己。这个极端的变幻,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似乎成为了一种历史周期律。

  故,可卿有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古周而复始。一叹。

  讨贼,就要有讨贼的手段,这个手段就是兵法。于是,如何用兵就成为了伸张正义的措施了。然而,无论这个伸张正义的理由多么的充足,战争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事实。这个事实充分证明着:以暴易暴,并非良策。

  怎么办?

  这就是可卿钟情于宝玉的微妙之处了。只有坚持人性中的那一份清白,才是破除心中贼的良药。

  因此,就发生了第二十二回钗、黛助修的一幕。或曰:增持,加持。

  由此可知,第二十二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源于续《南华经》。

  正合着前日所看《南华经》上,有“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又曰“山木自寇,【庚辰双行夹批:按原注:“山木,漆树也。精脉自出,岂人所使之?故云‘自寇’,言自相戕贼也。”】源泉自盗”等语。

  此处有批注,特注明‘自寇’,言自相戕贼也。”

  打败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

  这是可卿给后人的提示。

  她之所以喜爱宝玉,这是为什么呢?

  宝玉梦幻,就在她的寝室,这,又是为什么呢?

  从第十三回“魂托凤姐儿贾家后事”(脂评)中得知:这是可卿为贾家的后世所谋。难道不是为千秋万世所谋吗?【庚辰:此回可卿梦阿凤,盖作者大有深意存焉。可惜生不逢时,奈何奈何!然必写出自可卿之意也,则又有他意寓焉。】

  秦可卿之所以喜爱宝玉,难道不正是在宝玉身上,看到了清白的影子了吗?

  是的,贾宝玉还只是影子。

  真真正正使我们摸到的灵魂,只能是被女娲氏炼石补天未用的那块顽石,是它,保留着人性的真性情。

  也许,这是一种宿命,人类历史的宿命。

  宝玉始终不知,破贼的法宝正是“通灵宝玉”,它才是人的“命根子”,黛玉之泪因“惜其石而落”(脂评),因“惜其石必惜其人”(脂评)。于是,黛玉“眼泪还债”就因贾宝玉和“通灵宝玉”的特殊关系,令人坠入迷雾之中了。

  世人只看到了黛玉、宝玉之间的“儿女之情”,而忽略“通灵宝玉”的“疗效”。

  当我们打开第二十九回时,终于看到黛玉、宝玉的“心病”是“金玉良缘”。黛玉、宝玉之间的矛盾,正在于此。那么,他们的心事由此也可窥见一斑了。恰恰从他们的心事中,反映着“通灵宝玉”的地位,在石头记一书里的重要性。当把目光聚焦在“通灵宝玉”身上时,黛玉、宝玉的“儿女之情”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盖因他们二人是替身,他们在演示者“木石前盟”。于是,完全就可以把他们看做是一姝“仙草”和一块顽石的历史风云际会。通俗地说,石头记,讲述不过是一棵草和一块石头的故事。正如脂砚斋评注:又如道人亲见石上大书一篇故事,则系石头所记之往来,此则《石头记》之点睛处。

  因此,从根本上说,黛玉、宝玉的这一场旷世之恋,只有对“木石前盟”的追忆,没有“儿女之情”。所谓林黛玉“眼泪还债”,是对“神锳侍者”“造历幻缘”的助修。也就是说,“神锳侍者”要到滚滚红尘中历练,才能得到锻炼(无才补天、幻形入世)。林黛玉“眼泪还债”,还的是“甘露水”,这“甘露水”的功效,对“神锳侍者”的锻炼(修炼)而言,恰恰可以帮助他修持。观第二十二回钗、黛续宝玉参禅的情节,即刻明了这种助修、加持。

  对此,有脂评为证

  甲戌眉批:以顽石草木为偶,实历尽风月波澜,尝遍情缘滋味,至无可如何,始结此木石因果,以泄胸中悒郁。古人之“一花一石如有意,不语不笑能留人”,此之谓也。蒙侧批:点题处,清雅。

  三: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即所谓借兄妹之情,演示“闺阁闲情”。借“闺阁闲情”演示人间性情。

  “开辟鸿蒙……”【甲夹批:故作顿挫摇摆。】

  方歌了一句,警幻便说道:“此曲不比尘世中所填传奇之曲,必有生旦净末之则,又有南北九宫之限。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若非个中人,【甲戌侧批:三字要紧。不知谁是个中人。宝玉即个中人乎?然则石头亦个中人乎?作者亦系个中人乎?观者亦个中人乎?】不知其中之妙。料尔亦未必深明此调,若不先阅其稿,后听其歌,翻成嚼蜡矣。”【甲戌眉批:警幻是个极会看戏人。近之大老观戏,必先翻阅角本。目睹其词,耳听彼歌,却从警幻处学来。】说毕,回头命小丫鬟取了《红楼梦》原稿来,递与宝玉。宝玉接来,一面目视其文,一面耳聆其歌曰:【甲戌眉批:作者能处,惯于自站地步,又惯于陡起波澜,又惯于故为曲折,最是行文秘诀。】

  〔红楼梦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甲戌侧批:非作者为谁?余又曰:“亦非作者,乃石头耳。”】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甲戌侧批:“愚”字自谦得妙!】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甲戌双行夹批:读此几句,翻厌近之传奇中必用开场副末等套,累赘太甚。甲戌眉批:“怀金悼玉”,大有深意。】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说的已经很明确了,这是两条线。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虚化”则意味着立义本旨不在“儿女之情”上,而是别有所指。

  在这个世界上,有谁够得上阆苑仙葩?又有谁敢称得上美玉无瑕?

  阆苑仙葩者,在“离恨天”之上。杜甫有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美玉无瑕者,女娲石炼石补天未用之石也。舍此,何物能无暇?

  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就是无材补天,幻形入世,【甲戌侧批:八字便是作者一生惭恨。】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后面又有一首偈云:

  无材可去补苍天,【甲戌侧批:书之本旨。】

  枉入红尘若许年。【甲戌侧批:惭愧之言,呜咽如闻。】

  此系身前身后事,

  倩谁记去作奇传?

  一个是下世为人“眼泪还债”,才称得上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念念不忘“木石前盟”,因“无才补天”而惭恨终身,唯此,才近乎于完美。

  在“绛姝仙草”是为顽石加持力量,在顽石是欲补“离恨天”。这种宏愿,又岂是世俗所能理解的了?

  绛姝仙草“还甘露水”是泪,顽石“无才补天”也是泪。这才是作者的“一把辛酸泪”。

  只有用阆苑仙葩,和美玉无瑕,才能演示人间的至性至情。这便是“真情种”的寓意。

  正因为石头记,隐喻这一背后的立义本旨,历来被人索隐,被臆测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第二十三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

  这是一个经典桥段。是对“木石前盟”的诠释。也是对后文黛玉、宝玉命运的伏笔。正如《西厢记》从《会真记》演变而来,后文黛玉、宝玉命运也是“一路不迹不离,曲曲折折写来,”《会真记》以张生负心告终。《西厢记》则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作为团圆结局。这其中就为后文黛玉、宝玉命运留下了悬念,此二人的剧情是因宝玉负心告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作为团圆结局?

  续书即没有把宝玉弄成负心,也没有按照有情人终成眷属作为团圆结局,这种谋篇布局的艺术处理方法,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

  最为重要的是,无论是《会真记》的负心,或是《西厢记》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两种结局,除了悲、喜不同,都在反映着一个主题,那就是追求自由爱情、要求妇女解放的浓郁色彩。这才是石头记赋予黛玉这个人物的主题思想。

  关于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关系,如果脱离了情的主题,是不符合原着的本意的,石头记,言情而不止于情,才是正解。

  因此,完整的解读石头记,就要结合恋情、婚姻这一永恒的主题,才符合原着的总体构思。

  无疑,钗、黛都有情宝玉,宝玉也用情于钗、黛,正如宝玉用情于湘云、妙玉及晴雯、袭人一样,这是他情系“女儿”的本色使然。

  宝玉、黛玉、宝钗之间的“三角恋”关系,书中用“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缘”进行了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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